極化社會中的言論自由矛盾

今天讀到 Milton Mueller 教授的文章(連結),他提到近期美國 Charlie Kirk 遭槍殺一事,將其視為「文化戰爭」延綿不斷的最新篇章,並形容這是「不自由時代」中令人沮喪的現象。保守派執政的一方,開始以司法與行政手段懲罰對教職員「縱容」學生慶祝或淡化 Kirk 之死而未採取行動的學校;寒蟬效應也已蔓延至企業界。Mueller 主張,即使是仇恨言論(只要未引發暴力),也應受到言論自由的保障;同時批評美國文化戰爭中的保守派與進步派,雙方皆傾向利用國家權力壓制異議。隨著政黨輪替,美國正陷入一場「誰掌權、誰就能封殺言論」的惡性拉鋸。

大西洋彼岸的英國也出現相似情境。上週(9 月 13 日),「團結王國」(Unite the Kingdom)集會在倫敦議會大廈旁舉行,吸引逾 15 萬人參與。示威者手舉「驅逐所有非法者(移民)」、「停止船隻(非法移民船)」等標語,而發起者正是極右翼活動人士 Tommy Robinson。

這些場景並不陌生。在這片多山的小國,我們是否同樣面臨著文化戰爭?有學者指出(連結),所謂「文化戰爭」是持有不同文化價值、信念或意識形態的群體之間的衝突,其核心在於「信仰之爭」,往往將個人理念凌駕於事實與邏輯之上。這並非實體戰爭,而是一場持續重塑公共政策、社會規範與國家認同的深度對抗。

我同意仇恨言論在原則上應受言論自由保障。然而,在社群媒體演算法的推波助瀾下,仇恨言論彷彿「寶可夢極巨化」般,不僅被放大,還可能進化出更具破壞力的「極巨招式」。當仇恨言論被層層放大,所帶來的後果已不止於言語,而是轉化為槍擊、報復、解職、寒蟬效應與暴力衝突。在此情境下,我們是否仍能主張仇恨言論必然應受全面保護?

正如 Mueller 所言,言論與倡議應受保障;但刺殺與政治迫害則絕不可接受。要擺脫破壞性的兩極化現象,唯一的出路是寬容不同觀點的言論。與其將自身的文化與價值強行加諸於他人,不如創造更多包容性的對話,理解彼此價值觀背後的脈絡與基礎,唯有如此,才可能邁向真正的和解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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